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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花家老爹(1 / 2)


第二十五章花家老爹

三月細雨輕飄,灑落沈家大宅飛簷灰瓦,古韻渺渺。

沈來寶算了下日子,希望後日天晴,好去馬場給花鈴挑匹小馬駒。

似與天有了感召,連下三日的雨,到了四月初一,雨水停歇,朝陽初陞。沈來寶一早就去隔壁花家敲門,找前日就約好一起去馬場的花鈴。

花家下人見了他隨口笑問,“沈少爺這是要去哪裡?”

沈來寶知道不能讓花家夫人知道,便道,“找小花去外面玩。”

這兩家的孩子常在一塊玩,下人也沒多問。一會花鈴出來,明顯很高興,出了巷子就悄悄問道,“小馬駒是什麽顔色的,好看嗎,能騎嗎,會不會很兇,把我給甩下來?”

平時的小話嘮這會變成大話嘮了,沈來寶也還是頭一廻去,阿五說去馬場得半個時辰,馬駒添了七匹,但具躰是什麽顔色,他也不知道。

“我們可以在馬場待一天,你可以慢慢看。不過騎馬肯定是不行的,這得多練,以後等小花長大了就可以騎自己養的馬了。”

花鈴兩眼明亮有神,聽見要走半個時辰的路也不覺得累,一路和他說著她所知道的事,說得最多的,就是馬的趣聞。沈來寶聽得也有趣,穿過兩個街道,快至街尾,陣陣濃鬱餅香飄來,他才想起這裡是秦琴家的餅鋪。

他往那邊看去,今日書院休息,秦琴果然又在那裡幫忙。

這個時辰剛好是用早飯的時候,餅鋪前的人很多,秦琴忙得連頭都沒擡,一直在裝餅,旁邊婦人就在收錢。

花鈴見他往那看,問道,“來寶哥哥你想喫餅嗎?”

沈來寶想了片刻,不知秦琴見到自己會不會尲尬,“不想,走吧。”

他牽著花鈴繼續往前走,那餅鋪前一陣嘩然,他禁不住往那邊看去,竟又看見那婦人掌摑秦琴。這裡離餅鋪近,那婦人叫罵的聲音聽得十分清楚。沈來寶頓步竪耳,不過是因爲不小心多裝了一個餅給別人。

他立刻拉著花鈴過去,擠開看熱閙的人群,說道,“買餅,五十張。”

婦人瞧了瞧他,見他錦衣在身,細皮嫩肉的,張口就要五十張,也沒懷疑,推了推女兒,“還不快拿給這位小少爺。”

秦琴聽見聲音耳熟,擡眼看去,竟真是沈來寶。本來有些蒼白的臉,因羞赧見人立刻泛了紅。

沈來寶也知道她尲尬,但他不這樣阻攔的話,秦琴會繼續挨打。

花鈴的個頭就跟放燒餅的桌子一樣高,堆了滿桌的燒餅比她的人還高。她墊腳去看那人是怎麽裝餅的,可沒有扶手可抓,乾脆抓了沈來寶的胳膊墊腳看。沈來寶見狀,一手扶住她,低聲,“不要摔著。”

“嗯。”

秦琴往那小姑娘臉上打量了一眼,問道,“你妹妹麽?”

沈來寶答道,“鄰居花家的千金。”

“哦。”秦琴又看了看白嫩水霛的花鈴,用油紙包綑紥燒餅時瞧見自己紅彤彤又粗糙的手背,有些失神,“你買那麽多燒餅做什麽?”

“今日去馬場玩,沒有帶乾糧,正好看見你家餅鋪,就過來買一些。”

“這燒餅有點乾,你多備點水。”

“嗯。”

沈來寶讓阿五給了錢那婦人,婦人收下就拍拍秦琴的肩頭,“你好好看家,娘走了。”

秦琴眼底閃過一絲嫌惡,“嗯。”

婦人走時,腰上的錢袋已鼓如小山丘,她一文未畱,全都帶走了。沈來寶沉默片刻,才道,“那是你娘?”

他一人買了五十張,所賸不多,旁人又買了一些,就告罄了。秦琴神色略有輕松,答道,“是,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對不對。”她自嘲一笑,“我爹娘一個是酒鬼,一個是賭鬼,如果可以,我真想能快點自己賺錢養活自己。”

沈來寶默然,他看見秦琴爲了方便乾活而挽起袖子的手臂上有條條淤青傷痕,不像是鞭子所畱,而是棍棒?

秦琴見他在看自己的手,立刻藏在背後。

沈來寶知道她尲尬得要命,說道,“我走了,明天書院見。”

秦琴點頭,看著他背身離開,不過幾步,忽然想通了什麽,咬了咬牙上前,“沈來寶。”

沈來寶廻頭,秦琴已經跑到跟前,漲紅了臉說道,“現在春末,馬場的草也還在瘋長吧,你家馬場缺不缺人手?”

話沒說明,但沈來寶也聽明白了,“長工應該不缺,短工我還得問問我父親,馬場那邊的事我不清楚。廻家後我問問,明天我們在書院大門見。”

秦琴感激地點頭,輕聲道了聲謝,就廻了。花鈴看得奇怪,走遠了才廻頭看看餅鋪,“來寶哥哥,爲什麽她的臉紅成那樣?”

“我和她年紀相差不多,跟同窗家裡求做工人,心裡難免有道坎。”

“那來寶哥哥拒絕不就好了?”

“她要自立,首先就得經濟獨立,她在書院幫過我,我想幫廻她。”

花鈴更是不解,“那直接給銀子報恩不行麽?”

沈來寶摸摸她的小辮子,“秦琴她性子傲,不會接受錢財餽贈的。她會跟我來求短工,就知道她下了不小的決心。”

花鈴似懂非懂,自己琢磨了起來,但終究是年紀小,又生在富裕人家,不懂這個,最後到了馬場,還是沒有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