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看看你睡了沒有，眼睛紅紅，傷口痛爲什麽不叫人，忍著很難受吧。”

風洛暄走到四腳雕花高凳邊，點著了燭花，一時間光華滿室內。

蕭遙悶悶道：“叫了也沒用，傷口又不會不痛，平白打擾人睡眠，多不好。”

風洛暄歛衽隨意在她牀邊坐下，擡頭看了眼窗外，月移中天，光華滿地，窗外樹木詭巍，花影婆娑，鳴蛙平添幾分幽靜。

良辰美景奈何天，有美相伴共長夜。

疲倦也盡去。

他的目光漸漸溫柔下來：“我陪你說話吧。”

蕭遙奇怪瞟向他：“現在也三更半夜，你不去休息。”

雖然確實很想有人陪著聊聊天，不過她也知道皇帝有多忙，浪費睡眠時間來陪她，這太令她過意不起。

風洛暄答非所問，建議道：“不要老是想著傷口的痛，那它便不痛。”

蕭遙心想，不想它確實能少些痛苦，但也不至於完全不同。皇帝顯然從小養尊処優，根本不懂得受傷爲何物，端起這副了然的臉孔指點人。

風洛暄看她神色不以爲然，便道：“心裡在擠兌我，站著說話不腰疼吧！”

蕭遙訕訕然。

“皇帝也不是從小享福的，特別是在未成爲太子之前，我也喫過不少苦頭。”風洛暄突然聊起自己的陳年往事，神色間多了幾分往昔不可追的感慨。

蕭遙道：“沒有人的人生是一帆風順的，你想得到多少，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皇帝是那麽好做的麽，那種平步青雲直上皇座的人是少數，多數人還得遇到重重險阻，兄弟間的傾軋，各方勢力的牽掣，才能在最後登上寶座。

雖然要付出很多，不過這個寶座的魅力也是足夠吸引人。

風洛暄似是明白她心裡所想，慢慢廻憶起自己隂霾的童年，那些曾經的磨難早就了今日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