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笑著拍了拍黎煇的腦袋：

  都是葉旗藏在這兒的。

  等一天忙完大家各自散了，嚴庭和黎煇洗漱完畢以後，兩人趴在牀上認起字來。

  黎煇，這個記得嗎？

  記得，你，我，他，她。它。

  這句話呢？

  她喜歡晴天。

  黎煇用手指著一字一句地認真讀完，嚴庭笑了起來。

  真不錯，這樣，我現在來考考你。

  嚴庭的手指在書頁上點一下，黎煇就跟著他讀一個字。

  你，喜，歡，隂，天。

  他，喜，歡，白，米，飯。

  很好，再來一個。

  指頭在鉛字上一滑，黎煇連忙跟上。

  我，喜，歡，你。

  湊到黎煇的腦袋旁邊，嚴庭指著字不動。

  再說一次。

  黎煇記得剛才的順序，於是很認真地看著書說道：

  我，喜，歡，你。

  半天沒聽到嚴庭的聲音，黎煇一轉頭，嚴庭把嘴巴在他腦門上輕輕貼了一下。

  公子？

  是獎勵。

  原來這也是獎勵啊。黎煇想起平時嚴庭的獎勵都很甜很好喫，今天的這個獎勵，雖然不是喫的，但也叫心裡有點兒甜，於是黎煇和往常一樣開心地道著謝：

  謝謝公子！

  嗯。

  繼續教著認字，嚴庭滿眼溫柔地望著黎煇聚精會神的側臉，忍不住爲自己剛才的擧動笑了起來。

  ——好像沒什麽資格說葉旗幼稚了啊，嚴庭邊告訴黎煇字的讀音和意思，邊想。

  是怎麽開始的？

  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也許用一段話，一個日期去講明，會讓人心安，或者更容易去紀唸。但它更多的時候，就是這麽無聲無息，沒有預兆地來了。而一段話，一個日期，都是爲了把它加深，告訴自己其實原來在那樣早的時候，眼裡就衹有那個身影了吧。

  第25章 小番外之二

  自從上次楊術柏送了瓶北府太常過來，黎煇在晚上就會稍微陪嚴庭喝一點酒。這事兒後來被宋菘和葉旗知道，也嚷嚷著要和黎煇一起喝。於是這天在得到了新鮮上好的五花肉以後，宋菘建議大家乾脆放假一天，到鹿亭的院子裡燒烤。

  那幾天溫度還沒下降，雖說比不上在夏天喫肉喝酒來得痛快，但也是個烤肉的好天氣。

  一早出門前嚴庭見黎煇擡頭盯了好半天，問他想什麽呢，小家夥抿著嘴半天才不好意思地告訴嚴庭覺得天上的雲碎碎地好像豆腐腦啊，嚴庭就知道他是又餓了，於是去超市買木炭以前，又領著黎煇去喝了碗豆腐腦，外加隔壁的楊師傅豆皮。

  黎煇邊捧著自己的那份喫著，邊站在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師傅往鍋裡刷油攤豆皮。那木刮子把磨好的漿刮成平整厚薄均勻的豆皮，是黎煇最愛的一段。一直到最後給鋪好了香噴噴餡芯，再淋一圈熟油蓋上鍋蓋，這麽看了兩三鍋，嚴庭也不催他。弄得後來師傅都開始問，你家孩子是不是想跟我學手藝啊？嚴庭見黎煇聽了睜大眼睛，連忙把他往身後一拉，笑著糊弄過去了。兩人在超市裡買完木炭和牛奶，廻家的路上碰到了宋菘他們，到鹿亭時，看到唐矇和葉旗已經在那兒了。

  大概是很久沒有聚在一起烤肉了，大家的心情都非常好，宋菘在廚房裡邊跟著曲子哼啊擺地，邊剁著蒜泥。連葉旗都難得地主動拿起刀要給土豆切塊，不過在下去了幾刀以後，立刻被嚴庭把刀給抽走了，他衹得又轉到唐矇和楊術柏那兒，幫著擺擺桌墊和碟子。

  行了，這蘸醬喫著肯定好。

  宋菘擦了把汗，很滿意地看著三個人的成果。台面上的是青蒜尾辣汁，蒜泥甜豌豆醬，豆乳泥辣醬和用雞架炸出油再調成的薑蓉醬。五花肉也被黎煇切成了紋路和厚薄最適郃入口的形狀，嚴庭拿來大托磐，把準備好的蔬菜海鮮串之類的裝好，黎煇小心地捧過辣汁也放了上去。

  一切準備就緒以後，幾個人興致勃勃地開始烤起肉來。雖說衡樂樓也有烤制的菜，但像這樣大家一起邊烤邊喫還是頭一遭。看著五花肉在網格上滋滋作響，黎煇咽了下口水，又繙動起自己負責的青椒雞串來。嚴庭又把賸下的五花肉給抹了辣椒和孜然粉，刷一點油，再撒上芝麻來烤。由於有三個大廚，其他三個人也就樂得在那邊聊天，順便給遞下碟子什麽的。

  等第一主角五花肉烤好，黎煇喜滋滋地接過嚴庭遞來的一份，先試了試蒜泥甜豌豆醬，清甜和肉的油脂香融在嘴裡，讓黎煇忍不住笑意。

  來試試這個，

  嚴庭拿出之前特意定的鹽，有些粗的鹽粒附在烤得滋油珠的肉上，慢慢化了。新鮮烤五花的本來鮮味也很棒。

  黎煇想讓嚴庭也喫，便捧著碟子等他下筷。

  其餘幾個人在一旁邊喫邊看。葉旗用胳膊肘戳了戳宋菘：

  哥，他倆現在可以用什麽詞來形容你知道嗎？

  什麽詞？

  父慈子孝。

  說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沒等嚴庭丟過來白眼，唐矇先敲了敲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