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讓不開口，厲寒衍就不問。

他再蠢也意識到顧清讓今日之擧是有意爲之。

何況厲寒衍不蠢。

從他設計將自己和夏縈帶到這個村子，便是有目的的。

現在讓他看到這些東西，任誰都會往母親身上猜測，甚至夏縈‘做夢’夢到的冰洞裡的三具棺材，大約真的是他母親大哥，和那衹狐狸。

厲寒衍勾脣笑了笑，看來……十九年前那場大火，還有他不知道的版本啊。

“厲先生。”

終於，還是顧清讓打破沉默，“你應該已經才出來了……隨我去見他麽？”

“那人與我有何關系？”厲寒衍問。

“……”顧清讓一時間有些無語，其實讓他說，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他不知道那個人和厲寒衍的關系。

他甚至猜測他們是父子關系，可厲夫人一直都在厲仁和身邊，什麽時候與主上有過交集？

顧清讓搖頭：“厲先生，我不知道。”

“那我爲什麽要去？”厲寒衍脣邊噙著一抹笑，“可以看出來，顧先生一定是有事求我，且這件事與那個人有關，既然顧先生不清楚我與他的關系，我爲什麽要去冒這個險？”

其實厲寒衍說的沒錯，既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就沒必要去冒險。

因爲這個村子有太多異常，無論是這些活了幾百年的人，還是村子的槼矩，甚至是這一山洞的死人，都在告訴厲寒衍——就算爲了夏縈，也不能貿然涉險。

顧清讓抿著脣：“他能解了換心蠱。”

“如今也可以。”

厲寒衍眯了眯眼睛，“你若不告訴我原因，我是不會去的。”

“……”顧清讓一直都知道厲寒衍難纏，但沒想到這麽難纏。

能解換心蠱和同心蠱，這麽大的誘惑，他都不爲所動？

“厲寒衍……”到是夏縈抿著脣喊了一聲。

顧清讓輕笑一聲，他知道厲寒衍爲什麽能如此淡定，因爲在他看來，換心蠱已經解了。

現在夏縈沒有半點危險，唯一束縛兩人的就是同心蠱，然而同心蠱對夏縈沒有傷害，要死死的也是厲寒衍。

所以他對自己的命……那般不珍惜？

“這件事……我怕說出來，你們不信。”

顧清讓也有自己的猶豫，他指尖輕輕釦著山洞裡的石桌，“……我想讓你……阻止他。”

大約是覺得接下來的話難以啓齒，顧清讓先問了一個問題：“你想長生麽？”

夏縈一愣。

她的記憶裡，清讓是與自己一起長大的，他不在乎性命到什麽程度——幾年前，幾個混混問他要錢，那個男孩子就一聲不吭的讓他們打。

要不是自己喊了人來，顧清讓估計要被打死了。

他怎麽會問這個問題？

厲寒衍眯著眼睛：“與你要我做的事有關麽？”

“那我換個問題，你有想要複活的人麽？”

“……”

顧清讓這樣問，兩人對眡一眼，都懂了。

那位主上想要複活厲寒衍的母親和兄長，而顧清讓能問出這個問題，則代表他不希望他們‘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