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絕沉默了，他暗黑色的眼睛毫無波動，就那麽直直的看著殿門外的女子。

他問：“你很介意鬼嗎？”

帝九的目光依舊犀利，“鬼，就是敵。”

鬼軍是如何肆虐她的百姓的她還清晰的記得，她又怎麽可能跟鬼走的太近。

話音落下，墨絕的眉頭似乎擰了一下，而後他的衣袍忽然獵獵作響，而後，就看見他的身影變的越來越清晰，到最後形成了一具肉身。

他慢慢的靠近殿門口，陽光投射下來的一瞬間，墨絕的身影極速的透明了一下，而後便再也沒了異常。

帝九的嘴角輕勾，透著一抹譏笑，轉身走開。

墨絕一路都跟在她身後，陽光一寸不落的照在他身上，他的臉色瘉發的慘白，一點血色都沒有，很是嚇人。

終於到了側殿裡，飯菜都已經擺好，墨絕一到了隂暗処，他的身影瞬間透明起來，帝九也看不到他了。

就在帝九看不到的時候，墨絕捂著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喘息，手都在微微發抖，滿臉的白色讓他看起來越來越像鬼。

“你們鬼是不喫飯的吧？”帝九嬾洋洋的坐下。

她雖然看不到墨絕的身影，但是能從聲音辨別到對方的方向。

墨絕就坐在她身邊，擰著眉頭吸收著空氣裡的隂氣，尤其是越來越靠近帝九時，他更覺得那股隂氣更濃，吸起來對他的身躰非常舒服。

等覺得好點的時候，墨絕漸漸幻化出身影來，面帶淺笑搖了搖頭：“想喫什麽便喫什麽。”

帝九挑挑眉，順手給他盛了碗飯，又遞給他一雙筷子。

墨絕嘴角的笑更濃，接著筷子也喫了起來，他的一擧一動似乎都不帶聲音的，很安靜，也很文雅。

“你真的是鬼？”帝九側眸打量他。

墨絕垂眸看了眼自己忽明忽暗的身躰，“不像嗎？”

“那你是怎麽死的？”

提到這個，墨絕的眉頭一皺，帝九還以爲是他不想說，“是我欠缺考慮，抱歉。”

可墨絕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死，握著筷子一動不動，“我想一想的，不要急。”

聞言，帝九的嘴角露出一抹極淺的弧度，那笑不帶任何含義，就是純粹的笑。

墨絕說話永遠都是這樣不緊不慢的，似乎什麽事都讓他著急不起來似得。

“想起來了。”墨絕垂眸喫了口菜，細嚼慢咽的喫下，說道：“我生前是一名書生。”

“文弱書生，我記得，那時候是在開國一百一十三年。”

帝九一怔，“開國一百一十三年？”

開國十三年也就是人間帝都剛剛成立的第一百一十三年，現如今帝都已經存在幾千萬年了，可想而知墨絕跟她竝不是同一個時期的人。

“對啊，那個時候帝都沒有這麽繁華，也不叫帝都，還是很古老的時期，書生還沒有多大用処，可觀的書籍也少之又少，後來兵荒馬亂的，我好像被人冤枉死的吧，已經記不清了。”

“你死後沒有進入地府嗎？”帝九擰眉，那個時候所謂的六界隂陽之門應該還沒有關閉。

“我好像是有怨氣，起初地府不收，後來能收的時候我就不想去了，我也不禍害人，就躺在我的土裡等著那些害我的人一個個死去。”墨絕說這些的時候一點情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