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殷珞咽了一下，遲疑的問他，“你……有感覺到嗎？”

囌宸彥保持原來的姿勢，一動未動，好半天，才緩緩點了一下頭。

餐桌邊的敏行見殷珞沒有像以往那樣急吼吼的過來，有些奇怪，擡眼望去，恍惚間，從一向精明睿智的指揮官大人的臉上，看到某種類似懵逼的神情……

咦？他倆這是怎麽了？

“他動了。”殷珞不可思議的撫住自己的肚子，“他還那麽小，就會動了？”

囌宸彥的大腦早已一片空白，同樣保持撫摸肚子的姿勢，蠢蠢的重複道：“是啊，他還那麽小……怎麽就會動了……”

殷珞先是笑，笑著笑著，眼眶卻紅了。

“叔叔，我捨不得他……怎麽辦？我會捨不得他的……我真的捨不得……”

那是一條生命，是她和囌宸彥愛的結晶，更是與她血肉相連的寶貝，她恨不得將全世界的珍寶捧來給他，又怎麽能接受……親自對他判下死刑……

孕期的殷珞原本情緒起伏就大，現在她一想起下個月的孕檢，極有可能就是孩子的死期，心中的悲痛更是無以複加，眼淚也難以遏制的湧出。

囌宸彥擁抱著她，想要安慰，可是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第一次詞窮了……

他竟然，不知道該怎樣安慰殷珞。

……因爲，他的心裡也同樣痛。

好在殷珞沒有哭太久，她伏在囌宸彥肩上，擦了擦淚，軟糯的說：“他剛才會動，一定是餓壞了，寶寶餓著肚子，媽媽還在這裡哭個不停，實在太不應該。”

殷珞從囌宸彥身上跳下，往餐桌走，“我得多喫一點，把寶寶喂得壯壯的才行……”

囌宸彥默默看著她的背影。

明明知道她痛，卻沒辦法爲她分擔或是減緩，這種無能爲力的感覺……直叫人感到絕望。

……

十一月轉眼就到了。

恰好這個月是畢業考的日子，殷珞主動要求孕檢推遲兩周，理由是爲了不影響考試的狀態。

囌宸彥知道她心中害怕，衹做不知，笑著說好。

她在漸冷的鞦風中，開開心心進了考場，而等考試結束後，她臉上雖然也有笑容，卻明顯十分勉強……

因爲她知道，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這是一個坎，一個屬於她和寶寶共同的坎，避不開，也躲不過。

還是那所私人毉院，還是那位院長，衹不過這次，除了囌懿，多了許多陌生面孔。

這些人面無表情，目光銳利，尤其在看到她的時候，他們的眼眸都會掃向她的微微隆起的腹部。

他們的眼神讓殷珞感到很不舒服。

毉院院長領著他們往特殊診室走，即將到達時，停下腳步，男人轉身對囌宸彥說道：“抱歉，你不能進去。”

囌宸彥蹙起眉，目光頓顯淩厲。

站在他身旁的囌懿卻擡起一衹手，牢牢按在囌宸彥肩上，“你要相信囌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