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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2 / 2)


保安?乔茵心头一跳,脑海中浮现出早上那个保安的脸。

老蒋跟在郑天翊后边进屋,也没注意到她脸色不对,嬉皮笑脸地接了话茬:“我们刚刚还在说呢,指不定那个保安就是头两天我们碰到那案子的凶手。”

乔茵听了不由得回头去看黄玲,却见她也刚好抬起眼皮望向自己,面色有些发白。

而此时肖杨已经把佟卫交给开着警车赶来的严聪,扭送到公安局进行审问。肖杨留在社区,跟其他保安交流过后,也了解到了佟卫的一些情况:四十二岁,一年前与妻子离婚以后就来到这个社区做保安,平时冲动易怒,夜里值班的时候也经常不见人影,被业主投诉过不下三次。

“他每天都开一辆沃尔沃过来上班,人住在南郊那边星光园小区的平房里,屋子又旧又破还留着辆车,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而且那车还是她前妻给他的……”

“他现在还有两个女朋友,两头顾,都快一年了,居然也没让两个姑娘发现。”

保安们零零碎碎提供了不少信息,肖杨一一记下来,很快又联系到了佟卫的前妻丁香,还有他的女友沈姗玉、秦敏娟。丁香自离婚以来就没有再与佟卫联系,只大方承认她确实在离婚的时候送给了佟卫一辆沃尔沃,但问及离婚的原因,她却变得有些吞吞吐吐。

“他那里不行了。”迟疑了良久,她才最终老实回答,“阳/痿。还总冲着我发火。”

肖杨自始至终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公事公办地做了记录。

佟卫的女友沈姗玉和秦敏娟两人当中,最后一个见过佟卫的是沈姗玉。她一个星期前过三十岁生日,佟卫去了她家。问到佟卫近期有没有什么反常举动时,沈姗玉摇摇头,而秦敏娟却皱了皱眉:“好像是六月份的时候吧……有一次我去他家,发现他在屋子里洒了很多花露水,背上和胳膊上还有抓痕,说是上班的时候抓小偷打的。”她停顿了一会儿,“其实我当时也有怀疑,因为那些伤怎么看都像是女人抓的……”

肖杨将视线转向她的眼睛,一双漆黑深邃的凤眼盯得人忍不住心慌,幸而他口吻还是非常平静的:“六月份?你确定么?”

秦敏娟仔细想了想,而后肯定地点头,“对,我确定。之后我还跟他吵了一架,他后来送了我一台手机我们才和好的。”

得到回答,肖杨沉默了片刻。秦敏娟描述的迹象很可能是佟卫在家中作案以后,暂时把被害人的尸体藏在家中,为了掩盖尸体的气味而不得不做的处理。

可问题是,死者王秋兰的失踪、死亡时间都在一个星期之内,距离六月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月。

那么,六月份的时候被藏在佟卫家的尸体,是谁的?

肖杨推测出了一种可能性。

“你说他送了你一台手机。”他问秦敏娟,“你们交往的这一年里,他还送过你什么别的东西?”

从秦敏娟这里得到答案之后,他又把同样的问题抛给了沈姗玉。两个女人在这一年中收到的礼物,大到金项链、金戒指,小到眼镜和小碎花钱包,林林总总共二十件,其中贵重的礼物全部超出了佟卫的经济条件可支付的范围,而所有礼物的共同点都显而易见:都是二手货。

结束走访后,肖杨回到局里找到了刚从审讯室出来的严聪。

“这家伙满口谎话,描述案发时间的活动也是前后矛盾。”严聪抓着脑袋,明显已经烦躁至极,“一会儿说见过王秋兰,一会儿又说没见过。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我怀疑他不只杀了王秋燕一个人。”肖杨言简意赅,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手机的来电提示音打断。他接通电话前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负责搜查佟卫家的小陈:“小陈。”

电话那头的小陈嗓音低沉,“肖队,你们得过来看看。”

两个小时以后,肖杨和严聪一起赶到了佟卫的住所。

“外间的电视柜里面有一个女式棕色提包,包里面有两个黑色发卡和一节白色文胸带。另外,电视柜里头还有一个紫色化妆包。床板里面还有一个手机SIM卡、李巧雪的身份证和一本农行卡。”小陈先把外间的情况简单叙述了一遍,“床板缝隙里还有顾红的身份证,炉灶里面也发现了有血痕的口罩。棚底下有个编织袋,里面是三双女式皮鞋、一条女式牛仔裤和一条女式内裤。”

然后他带着肖杨、严聪来到里间的卧室,肖杨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衣柜前面摆着的一具女性尸体。死者被塑料膜包裹,下/身没有任何衣物,趴躺在一个被剪开的编织袋上。

小陈抿了抿唇,才开口道:“尸体是在床底下发现的,用塑料膜包着,塞在一个编织袋里。”

肖杨收回落在尸体身上的视线,环顾了一眼房间,“佟卫独居,家里应该不可能有女性的物品。”

“已经叫王秋兰的男友确认过了,那些东西里面只有三样是王秋兰的。”小陈点头。

“其他东西拿去给佟卫的两个女友确认。”严聪慢慢在尸体边蹲下。

“好。”立马应下来,小陈转身欲走,却又被肖杨叫住:“叫人过来把整间屋子检查一遍,提取血痕。”

第二天一早,在佟卫住所中提取到的11处血痕都被送到了刑科所进行鉴定,确认是五名女性留下的血迹。而在床底发现的那具尸体,经过确认以后也并不是李巧雪或者顾红的尸体。

“你说他能把别的尸体藏哪去?”严聪一大早蹲在警戒线外头啃包子,即使味同嚼蜡也逼着自己咽下去,表情很是痛苦,“按秦敏娟的说法来看,他杀了人之后一般会把尸体留在家里一段时间。”又咬了一口包子,他说得含糊不清,“但是王秋兰的尸体很快就被他送走,床底下发现的那具尸体也没有放多久,应该是他准备尽快处理。”

“把尸体抛在他经常去的地方,好让自己回味杀人的快/感。”肖杨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微蹙着眉,语气平静如常,“其他尸体应该也在那个小区附近。”

严聪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剩下的肉包子,拍拍手站起来,“我叫人再去度假村的树林搜。”

肖杨不置可否,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忽而又掐灭了烟头,转身挑起警戒线走进了佟卫的住所。他来到里间的卧室,盯着床看了一会儿,弯腰将它推动,露出床底下的地皮——不同于屋子里其他房间的水泥地,床底下的水泥显然是新刷的。严聪也跟上来,一瞥那块新刷的水泥地,下意识地咒骂了一声。

一个小时过去之后,他们在床下的地底1米深处挖出了一具高度*的女性尸体,且尸体的双下肢都被已被截肢。

这起案件升级为特大重案,新闻报道不久就公布了死亡人数,而两天过后,警方依然没有找到剩下的两具尸体。佟卫从头到尾含糊其辞,拒绝承认自己杀害了五名女性,也不愿提供任何关于另外两位死者的信息,更不用说尸首的埋藏地。

调查便因此陷入僵局,肖杨跟严聪轮番审问佟卫,将近七十二小时没有合过眼。

到了星期四的清晨,有人通知肖杨说乔茵在公安局门口等他。他精神状态很不好,刚从审讯室出来不久正打算休息,听说是乔茵找他,却还是捏了捏眉心起了身。

她站在公安局门前看着他出来,也不等他走过来,就快步上前来到他跟前。把手里拎着的豆浆和肉包递给他,乔茵明显注意到他看起来很疲惫,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并不是没有实际效用的关心:“我觉得还是过来找你说比较好。”

她不卖关子,下一句话就引起了肖杨的高度注意。

——“我可能知道另外两个死者被埋在了哪里。”